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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屏箫笛历史悠久,文化底蕴深厚,明清时期便是宫廷贡品。县政协为深入挖掘玉屏箫笛的历史文化,组织人员精心编撰了《平箫玉笛慰乡愁》文史专辑。微玉屏将陆续刊发以飨读者。
平箫玉笛慰乡愁
顾 久(贵州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、省文史馆原馆长)
玉屏的朋友们编成此书,嘱我作序,不得不诺。谨以“平箫玉笛慰乡愁”一语展开。
“平箫玉笛”,指贵州玉屏制作的品牌箫笛。本来,箫笛的出现应该很远古——从出土文物看,狩猎采集的石器时代就有遗存——当然多是骨制的。从一些资料看,早期的人类发明它可能不是用来娱情,而是模仿动物的叫声来引诱其异性,以达到狩猎的实用目的。竹子肯定比骨头易寻,加工起来也更方便,因此,进入农耕时代,竹制的箫笛便普及开来,且娱情胜过实用。就玉屏的平箫玉笛而言,清代乾隆年间的《玉屏县志》说:“平箫,邑人郑氏得之异传,音韵清越,善音者,谓不减凤笙。”其中“郑氏”,据考是明代万历年间的郑维藩。至于用“玉”来美饰“笛”,应该源自往古——传说春秋时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吹箫,引得凤凰,终与佳偶乘之远去——事系乌有,情却实诚,于是“玉”、“笛”二字便常常相伴。脍炙人口者如李白《春夜洛城闻笛》:“谁家玉笛暗飞声,散入春风满洛城。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”。在玉屏,平箫玉笛的制作与美誉,从万历年算来,至少也有了四百多年的历史。
“慰乡愁”三字是我加上的。在我看来,人类的乡情,应该是进入农耕时代的定耕阶段以后才出现的,在狩猎采集与游耕农业时段,生产力低下,人口稀寡,居无定处,很难产生出定居后的乡情。至于“乡愁”,往往出现于发达的农耕社会里,征夫出征、游宦离乡、商旅远行……离乡背井,久违亲旧而从心底涌出那浓稠如血、淡化不去的情感——家乡虽在,但回不去了(如余光中的《乡愁》);或虽则回归,却不复故貌故人(如汉诗《十五从军征》)的心理状态。“乡愁”前加一“慰”字,我是想说,当今的中国已然进入了以工商业为主体的时代:离开农村故乡的熟人社会,进入城市的陌生人群体,人孤独且自我了;传统自给自足的心态与行为,也让位给马克思所说的“物的依赖性”(对物质与金钱的依赖)。于是,人们逐渐个体化、物质化。也因此,昔日被列为“贵州三宝”的平箫玉笛与大方漆器淡出,令人陶醉的茅台酒一枝独秀。工业商业社会的正面效应,是使得中国人迅速富裕,中国迅速强大;而其负面,却是欲望满满,一路狂奔,失魂落魄,内卷躺平……从音乐上看,摇滚的呐喊往往压倒浅吟低唱;从乐器上看,能考级过关、装点身份的钢琴、萨克斯等也压倒了传统的箫笛……
我反思,进入工商时段的欲望与狂奔,已埋下人类灾难的伏笔——当世界进入群龙无首、六神无主的“战国时代的地球村”(费孝通先生语),人与人、国与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张,以致核威胁成为当今世界的“达摩克利斯剑”;当人类与自然环境进入“人类世”以来,臭氧层破坏、地球变暖、物种灭绝、海洋酸化……“我们正在梦游般地走向气候灾难”(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语),以致有人忧虑“人类物种老化危机”(詹克明)。
在此历史情势下,人们不禁频频“却顾所来径”,产生追忆“苍苍横翠微”的乡愁。其实,不仅是我们,当年孔夫子在春秋无义战之时,也曾向往着他心目中“大同”:“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故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,使老有所终,壮有所用,幼有所长,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,男有分,女有归。货,恶其弃于地也,不必藏于己;力,恶其不出于身也,不必为己……”(礼记);而马克思,恩格斯面对工业社会迅猛袭来之际,也曾憧憬过人类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未来:“在共产主义社会里,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……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,明天干那事,上午打猎,下午捕鱼,傍晚从事畜牧,晚饭后从事批判,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、渔夫、牧人或批判者。”(《德意志意识形态》)
我畅想,在实现小康社会之日,中国人是否应该开启对和谐的大同世界的征途、是否应该向着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目标而进发?
我梦想,在老有所终、壮有所用、幼有所长的社会氛围里,在自由地打猎、捕鱼、放牧的路途中,应该会呈现不求大富大贵,从容淡定,温馨和谐、诗意远方的景象,而这氛围与路途中,当然是有箫笛之声的。正是“会当人睦天和日,箫笛一声寰宇清”。我向往这种人间境象。
玉屏政协的朋友们应该也向往于此,不愿让祖祖辈辈拥有荣誉的平箫玉笛记忆被湮没,于是在人力财力都不宽裕的情况下,辛勤编写此书:追溯源远流长的历程,记录精湛完美的技艺,回忆文化艺术的盛事,铭记卓有贡献的名家,传承箫笛文化的举措……为造福乡梓,个个担责,篇篇含情,令我动容。
于是,我郑重写下上述文字。
是为序。
(作者系贵州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、省文史馆原馆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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